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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心语】隐形的翅膀

发布时间:2014.04.25 来源:普外二区 发布人:黄霞 点击数:6037

老姐比我大两岁,如今我们已是一个北京一个广州天南海北地分隔两地。不能经常见面,短信电话来往也不是很频繁。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相互的感情。想到姐姐,儿时两人为了一本课外书争得面红耳赤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我出生的时候,外婆带着两岁的姐姐来了我家,外婆刚开始抱起我,姐姐便开始哭。我们相互间心生的嫉妒与姐妹间特有的心有灵犀大概在那时便开始了。

妈妈是护士,牙牙学语的时候晚上醒来经常只听见了爸爸的呼吸声,蹒跚学步时早晨跟妈妈告别的最后一句话一定是“妈妈下班早点回家不要贪玩”。孩子的世界里,认为是护士夺走了母爱。所以从小我便对护士这个职业耿耿于怀。没想到姐姐也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初中毕业姐姐便进了小城的卫校。那时我对于护理专业的认识仅在于能玩弄小白鼠与摆弄尸体上,大概对文化要求不高吧。依稀记得那年夏天,我初一。太阳赤身裸体地躺在蓝天里,迎面吹来的是一阵又一阵的蒸汽,树荫底下已是早已不能乘凉。小路旁卖凉粉冰淇林的小摊早就不见踪影。只能看见路边靛蓝色的卷闸门里破旧电扇呼扇呼扇的吹着气,那穿着背心的老板还拿着个扇子不停地挥舞,门口蹲在角落吃冰糕的孩子手上早已是糊满了奶油,奶油滴在地上,引来一群蚂蚁。我坐在姐姐教室里准备等她上完这节课一起去市区的家里吹空调。姐姐课桌靠窗,课本上是见不到跳跃的光斑,只有那热毒的温度,透过玻璃直直地刺了进来。我无力地靠着墙,看见姐姐后背已是湿乎乎一大块,能看见衬衫里背心的痕迹。教师里汗味和纸张味混在了一起,这是自习课,没有老师的监督讲台下竟也是无一人显露出浮躁之意。我随意拿来一本课本,翻开后发现专业术语密布,一开始觉得自己满肚子文墨的我便只能是目瞪口呆。灰溜溜地放回了课本。现在想起,妈妈每周“恨之入骨”的基础知识抽查,大概是那天书里写的东西吧。想到姐姐当时背书微微颤动的嘴唇,才开始否认年轻是幼稚的观点。护士不是抗日年代的带兵上阵,没有一肚子的理论支撑,哪敢拿起针管甚至拿起手术刀啊?这些堆积起来的理论知识,就像是一对对翅膀,支撑起每个护士脸上自信的微笑。

在家念书时的每一个周末,都有爸爸能陪着我。而妈妈不能,护士没有固定假期,一周轮休一到两天是这个职业的惯例。我曾不满地发泄过,爸爸便问我一个问题,说不管在哪种年代,有两种职业是永远不会下岗,那会是哪两种?答案是医护工作者和教育工作者。教育是永恒的主题,但若是没了健康的身体,教育再多也是白费。护士便就成了保卫人民身体健康的小卫士。所以后来我对于妈妈的繁忙也开始理解,这种理解也蔓延在了姐姐过年不能回家的现实上。儿时总是爱往外婆家跑,实则是爱往姐姐身边跑。没有了姐姐的外婆家,过年也少了点年味。跨年时姐姐来了电话,我很不高兴地问为什么过年请两天假都这么难?若不是内心不想回来,怎么会过年的假都请不了。但从姐姐的语气中竟没听出半点无奈,言语里满是自豪的口气。所以我决定和妹妹暑假时去会会这个一走就一年不回家的姐姐。

我们来了广州,到了这个满街是芒果树,小巷里都是卖凉茶的城市。原以为姐姐带着我们满城市地撒野,结果是请不开假,不得不只能在休息时间陪陪我们。刚到的那天,赶上台风来袭,大雨倾盆。和妹妹赶到姐姐住所时,两人都已是全身湿漉漉的。简单洗了个澡姐姐便领着我们去喝了广州人煲的汤。回来时在家小坐一会姐姐便要去上夜班。雷电与暴雨是一对闺蜜,总是手挽着手地出现。豆大的雨滴打在窗户上立马被下一轮的雨滴冲过,玻璃外已是看不见雨滴的痕迹,留下的是一阵又一阵的水泼过的痕迹。姐姐挽起裤腿随意穿了双人字拖拿上伞便准备出门。妹妹被雷声吓得一直蜷缩在床上。我劝姐姐请假,姐姐摆摆手,说是习惯了。我不得已看着她的背影在雨里渐行渐远。对于后几天的姐姐的忙碌没时间陪我们出游我也开始理解,想到那个雨夜的背影,挺拔有理,像是背后有双翅膀,扇走了路上阻碍她去护理病人的风雨。

前一阵看了部电影,说看见所有淳朴劳动的人身后都在发光。这种光让城市街道少了垃圾,让人们出行更加畅通,让小区绿化多了生机。但是在医院的病房里,这种生命之光尤为稀奇缺少,但是没有看见病床上一张张恐惧的脸庞。那是因为,她们的身边,忙碌着一对对隐形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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